俗事ⅩⅠ

2020-10-16

Part 1.

“晚上叫上我姐夫，还有二哥和二狗，咱一起吃个饭。”熊一边开着车一边说着。

熊是一个爱结交朋友的人。他说他高中和大学的哥们有11个人都在一起拜过把子了，二哥和二狗都是大学时结交的。我问熊：“我要是加进去，是不是得排第十二了？”，熊说：“那不能，我们是按年龄排的。”

其实排第几不重要，重要的是我能排进去。

晚上人都到齐后，我们一边吃着，一边喝着，一边聊着多伦湖的景色。二哥表面上看着是一个很严肃的人，有那种领导的感觉（看来排行老二不是白排的）。二狗呢，则戴着一副厚重的镜片，剃了个圆寸，穿着朴素，看上去既像下乡的文艺知青，又像深藏不露的老教授。

酒过两瓶，每个人的话都开始多了，二哥和二狗的本性也渐渐开始露了出来。原来他俩也都是内心犯二，搞笑逗逼的人。我喜欢这样的人，就像熊说的：“我的这些哥们你肯定都能相处的来。”

我们确实聊的很来，中途和二狗一起去厕所，在厕所门口还聊了半天彼此看过的书。虽然我们看的东西不一样，他说这个，我说那个，但最后总有一些交融在一起的点，一到那个时刻，我们就都笑了。

其实人的思想有时很简单，尤其是大脑再掺进点酒精后，那思想就更简单了。简单的思想很容易交融在一起，简单的人也很容易产生友谊。

夜渐渐深了，我们吃着，聊着，他们仨有时会聊一些上学时的事情，我就那么津津有味的听着。听着听着，突然感觉有些后悔没上大学，这种后悔并不是没有拿到大学文凭，而是后悔没有他们的那些经历，这也是我第一次为没上大学而感到后悔。

我知道不论什么事情，当你后悔的时候就已经晚了。可看着熊，看着二哥和二狗，我又突然觉得没晚。

将来的路还长，好好去珍惜眼前的这些人，我想一切都不会晚。

Part 2.

“你能借我五千块钱么？”分开一年后的一天晚上，她发来了信息。

她是我处的第二个对象，比我大两岁，性子是那种急性子，生起气来八头马车都拉不回来。

那时我们都20岁刚出头，两个人腻在一起，旁人都羡慕我们的甜蜜。但我们却从来不在乎旁人。

我们牵着手回家，在街头拥抱，在站牌下亲吻，那时的世界好像只属于我们。

后来我们谈到了结婚的事。

那时我什么都没有，只有一身对她好的劲头，可这种劲头在她父亲的眼里什么都不算。

我们最后越谈越着急，越着急就越无力。她父亲是那种主观意识很强的人，孩子都得听他的，不听就不行。我知道这也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好，怕自己的女儿以后会吃亏，天下的父母不都是这个样子么。

那时她坐在旁边不言不语，我看着她，仿佛感到了她的一丝放弃。

后来才发现，那不是一丝放弃，是真的放弃了。

我没有怪她，我怪我自己，是我自己没有能力，让这一切显得那么无力。

和她父亲谈过之后，我们的感情好像就变淡了。她守在家里，不再出来工作，我时不时会搭上那5个小时的长途汽车去看她。

一开始，她还出来见我，后来就不再出来了。

我一个人在那个陌生的小县城里游荡着，手机里再也没了她的消息。

“伤心么？”
“伤心。”

分开半年后，从一个认识她的大姐口里得知，她已经结婚了。

她的父亲给她找了一个他们县城里的小伙，那个小伙是个独生子女，家里有处平房，小伙在县城干修车的工作。原来在她父亲的眼里，这样的小伙才是踏实的。

可没想到的是大姐后来跟我说的话，她说：“他们结婚三天就离了，好像是因为她晚上饿了，煮了个鸡蛋吃，她的婆婆不知为何就跟她吵起来了，她一生气就离了。“

瞧，她还是没变，还是那个急性子，生起气来还是八头马车都拉不回来。

可那一年，我变了，我变得沉默了。

分开一年后的一天晚上，她发来信息：“你能借我五千块钱么？“

我看着那条信息，不知该怎么回复，她是想和我继续么？还是遇见什么事了？她现在过的不好么？我们继续下去会好么？她的父亲现在会认可我么？我的心里还有她么？……

我知道一旦我开始问我自己这些毫无头绪的问题，我就已经有了答案。

“对不起。”我发送了出去。

那是和她最后一次联系，渐渐的她也成了我脑中的记忆。

我记得那些甜蜜的东西，我也记得在那个陌生的小县城街头游荡时的心情。

我是个俗人，我也会伤心。

王小波说：“人活在世界上，快乐和痛苦本就分不清。所以我只求它货真价实。”

对于她，我的快乐是真的，我的痛苦也是真的，这已经足够了。

Part 3.

“怎么样才能有钱？“我徒弟一边抽着烟，一边像是自言自语的问我。

这个问题像是问题，又不像是问题，我那时在想：那些有钱人会问自己怎么样才能有钱么？

答案当然是不会，有那个琢磨的时间，人家都可以谈一桩几个亿的买卖了。

其实我也想过这个问题，但越想越荒诞，后来就不想了。

但他说完这句话后，我开始想现在这个时代。现在这个时代，是一个信息化的时代，信息通透了，人们见到的和听到的也就多了。《沉默的羔羊》里有那么一句话：“你所贪婪的都是你每天能见到的。“，人们见到的东西越多，贪婪的也就会越多。

有了贪婪，就有了欲望，有了欲望就得去满足欲望，而满足欲望最捷径的方式就是钱。钱本身就是一种欲望，再加上其他的欲望，钱在有些人的眼里就会变得格外的眼红。

我的徒弟对钱是有欲望，可还达不到眼红的那种境界，他只是想让自己过的更舒服些。

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，但我突然想起了郭德纲说的那句话，他说：“你得知道自己的能量和饭量，好好干能干的事，这就算是个好男人了。”

认清自己，做好自己，钱会有的。

愿我的徒弟能成为更好的自己。